第15节
………… 咚!咚!咚!咚! 滋~滋~滋~滋~ 意外的接近于装修的噪音在这个普通的夜晚响彻了马跃村的这条小巷,眼瞅着进入村口的警用汽车越来越多,加上这不同寻常的声音,惹得几乎全村的人都闻风赶来,将这条巷子的头尾堵了个严严实实。 眼下的屋子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空气中充满了大量的灰尘,若是不带上防尘镜和口罩,怕是要站着进去,哭着出来。 二楼,言宇、叶竹和彭一山站在一处,一瞬不瞬的看着专业人士在处理正对着窗户的那面水泥墙。因为经过事先的叮嘱,所以前来拆墙的几个人用上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压根不敢直接拿大锤之类的重工具去直接砸,只能用一些轻巧的工具一层一层往下剥落,这难度和精细度可想而知。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终于其中一名工作人员突然喊了一声:“这里好像有发现!” 彭一山急忙冲了过去,只见那水泥中间夹杂这一块白色中微微泛黄的骨头,他拿着放大镜反复辨认之后,回过头确定的道:“言队,是人类的胫骨,只不过这块只是一部分,并不完整。” 言宇绷紧了脸,即便成功猜中了结局,当这一切真实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却也半点高兴不起来。 “我这边也有!” “这里也有!” 很快,其余几名工作人员也陆续发出了报告,彭一山登时忙的不可开交。不仅要精准的辨认每一块骨头,还要指导众人如何成功的将骨头从水泥中分拨出来,这么转几圈下来后,脸上沾着的灰都被渗出来的汗水和成了泥,紧紧扒在了皮肤上,看起来悲惨中透着些滑稽。 一块……两块……三块…… 起先叶竹还默默地在心里数着那些从中剥落下来的骨骼的数量,最后在数到地五十几块的时候,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凶手明显是将受害者的骨头打碎了之后掺杂进水泥中,最后一起封在了墙壁里,而吴华清却每天都生活在人体骨骼的包围下,那么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呢? 她想着,侧过脸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人,眼神复杂难明。 很快,言宇就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垂眸与之对视。二人皆从对方的眼底读出了同样的情绪,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一起抬起了头,目光落在了屋顶上。 在那里,又有多少冤魂正看着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呢? 第22章 尸房(22) 工地施工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上午,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对于整个马跃村的住户来说,都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即使警方的消息封锁的再严格,也挡不住各种有心人的窥探。很快,村子里出了个杀人狂魔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条巷子里的租客最终也全都搬了个七七八八,吴华清所居住的小楼成了鬼屋,自此以后一直荒废,至于他本身的名字更是成为了能够制止婴儿啼哭的最好办法。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叶竹一行人一直到了第二天临近中午,才带着一身灰的返回了局里。 吴华清自从被警方发现了墙壁的秘密之后,最开始还试图用自残的行为阻挠警方取证,最后却因为张昊预防手段严密,未能够得逞。后来他眼睁睁的看着墙壁乃至于屋顶上的人骨被一块块敲落,原本眼底的光芒逐渐消逝,最终变成了一潭死水。不吃、不喝、没有任何的表情更加不会与人交流。 因为那些墙壁里的骨骼都被打成了小块,而且十分分散,想要完成骨骼复原的难度是相当大的。彭一山带着封河市内所有正职的法医和兼职的法医一头钻进了临时收拾出来用作受害者骨骼复原的拳击室内,一呆就是两天。这期间,市公安局的领导甚至还打了申请,从临市抽调过来人手进行增援。 最终在两天后的清晨,那间原本的拳击室的大门从里面被拉开,彭一山胡子拉碴的靠在大门上,慢吞吞的点燃了从兜里摸出来的半根烟。他在向半空中吐了两口烟圈后,透过眼前那迷蒙的烟雾,看到了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一行人,眼角挂上了久违的笑纹。 再次猛吸了两口,在觉得头脑清醒许多后,他转过身将烟在垃圾桶上按灭,开口招呼:“言队,你们来了。” “辛苦了。”言宇抬起手重重的捏了捏男人的肩膀,然后问道:“结果如何?” 彭一山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微微侧过身子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示意众人进去。 言宇没有半分迟疑的走了进去,叶竹和蒋冰紧随其后,很快三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因为是拳击室临时改造出来的屋子,所以墙壁和地板的颜色显得有些花里胡哨的,正中央的位置放置了三张解剖台,上面正有三具莹莹白骨,那白骨在补光灯的照射下,似乎还反射着光。 然而那三具尸骨显然不是最终章,此时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铺放了很多张陈尸布。每一张陈尸布上都有一具相对于完整的人体骨骼,一、二、三、四、五…… 就在他们心中默默统计数量的时候,彭一山在背后突然开了口:“整整二十一具尸骨,我们已经在骨骼复原工作上尽量做到了最好,因为时间过于紧迫,这也是目前能够达到的最佳效果了。” 说着,他绕到了其中一个解剖台旁,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本夹子,一边翻看一边继续说道:“在这二十一名受害者当中,男性9名,女性12名,年龄区间在19——70岁之间,也就是说凶手挑选目标的出发点既不是性别,也无关年龄。所有人的dna样本在早些时候已经被技术大队取走了,他们会将这些dna输入进失踪人口及未结案件数据库,到时候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言宇听着听着,眉间的皱褶便开始若隐若现,警方其实最怕这种很难摸清作案规律的连环杀手,因为没人知道对方会因为哪一个触发点就突然决定去杀人。 就算现在吴华清已经被抓到了,大家伙的心情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放松。所有人都明白,他未必是主谋,还有一个更大的威胁正在外面某一处,对方就像是一个不停倒计时的炸弹,随时可能会爆炸。 “二十一个受害人,墙上挂着二十一幅画,瞧着并不像什么巧合,哦?”彭一山收起手中的东西,立在解剖台旁冲着他们的微笑。 此时叶竹等人的耳边听到的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许多前来支援的法医、医生都躺在地上睡的很熟,每个人的脸上透出的都是浓浓的疲惫,有的甚至手中还托着尚未吃完的半杯泡面,可人却已经睡死了过去。 言宇上前,轻手轻脚的帮着那名法医取下了手里的泡面,随后这才冲着彭一山点了点头:“罗奇正在研究那些画,根据他的初步判断,所有的画作上的风景,似乎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那些画每一幅的落笔、力度和线条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 “罗奇怀疑那些画都是这些受害人画的,至于为什么吴华清要把他们挂在墙上,现在还不得而知。”叶竹见男人说了一半就好像被地上的那些尸骨吸引了目光,好心的接过话茬继续解释:“关键是现在这个嫌疑人拒不合作,我们暂时还没能找到突破他的办法,这样下去,怕是明天就得把人先送去医院强制吊水了。” “啧,最怕这种,明知道自己死定了,就各种拖延时间。”彭一山长叹一口气,真的是见过太多一样的情况了,很多变态杀手为了延迟自己的死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比如拒不交代受害者尸体埋藏的位置,以此为威胁想要跟司法机关进行条件交换的,数都数不清。 几个人沉默了半晌,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对了,这个吴华清的背景调查,有结果了吗?” “结果就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预料之中的悲惨童年。资料显示他祖籍非本市,是在西南一处较为偏僻的黎县大山里,他九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等到过了两年,爷爷奶奶又都相继离世,他就在当地政府的安排下住进了福利院。因为年纪大了没人领养,在福利院一直生活到初中毕业。毕业后就没继续读书,一直在外打工,直到三年前经由高星物流去外市招工这才定居在了封河市。” “他自从初中毕业后,期间有几年的时间是空白的,大抵是因为打零工的话也基本不会留下什么记录之类的。局里的意思是建议咱们主要的调查方向集中在那几年,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叶竹说着微微摇了摇头,主要是时间紧迫,这种浪费人力物力的实地排查,并不现实。 “嗯,若是不着急咱们还可以慢慢磨,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哪有不着急的。”彭一山深以为然,他在三个解剖台之间转了转,好奇的看向了从刚才开始就陷入了沉思的男人:“言队,您是什么意思?” “受害者,活人会撒谎,死人不会。”言宇回过神,眼神掠过满地的白骨,缓缓道:“第二名失踪者罗筱蓝的尸体在我们手里,许麦、薛炎、梅夏以及刚刚失踪的蔡长源,应该没在这里吧?” “根据具体的骨骼分析以及碳十四放射性检测,这二十一名死者,死亡时间最短的也有半年多了,所以他们四个人肯定不在这些受害者里。” 言宇在尸骨与尸骨之间来回穿梭:“为什么从第一名失踪者许麦那里,才开始有人报失踪,之前这二十一人,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有?” 彭一山闻言忽然眼睛一亮,他急忙冲到了其中一具尸骨前,蹲下去仔细的查看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后,再挪蹭到另一具骨骼前,如此查看了约莫六七具,这才一边敲着酸麻的腿一边站起了身,神情兴奋:“我就说这两天一直感觉哪里不对,不过因为光顾着想快点复原所有的受害者尸骨,所以没有细究。” “你们看。”他手里拿着两块属于不同受害者的腿骨:“这两个人有着挺严重的营养不良。不仅他们两个,剩下的那些当中,还有几位也有着这种症状表现。” “对了还有这个,这名死者从盆骨上判断是女性,但是我却在她的骨头上发现了她曾经得过梅毒,能在骨头上留下这些,最起码这个病已经到了三期。”彭一山说完之后,把骨头一一放了回去,歪头解释:“先声明我对任何人、任何职业不存在什么歧视,但是这些受害者的骨骼状况,是不是能够从一定程度反映出一些问题呢?” “彭哥,您的意思是……怀疑这些受害者都是高危人群?”叶竹在吃惊之余,却又觉得合理,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吴华清和他的同伙在疑似杀了二十几个人后,才露出了这些许的马脚。 彭一山点了点头。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很有这个可能,封河市老城区那面有几个桥洞,常年聚集不少流浪汉。而且那边的孤寡老人也多,没儿没女的,更没有常走动的亲戚。再加上做皮肉生意的女性大多不是本地人,突然之间失踪,怕是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凶手的目标从高危人群忽然变成了许麦等人这种低危人群……”彭一山搓了搓手,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显然是在思考为什么。 这时,一直仔细听着他们讨论的言语忽然开了口:“凶手的行为在逐步升级,这在连环杀手中还是比较常见的。固有的杀人模式慢慢地满足不了他的变态欲望,为了寻求极致的快感,只能铤而走险。” “第二名失踪者罗筱蓝的尸体复检,有什么发现吗?” 提到这话,彭一山神色变得有些黯淡,无精打采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把她身体从里到外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多遍,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特别? 言宇缓缓地眯起了眸子,如今看来,不特别未必不是另一种特别。 冷冻过的尸体,七人一组被封在墙内的受害者尸骨,现如今仍旧下落不明的四名失踪者……这里面肯定还有他们尚且没能发现的联系。 到底,是什么呢? 第23章 尸房(23) 他们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所有人好像都沉浸在了这起牵涉越来越广的案子里。到现在为止,称它为连环失踪案似乎并不合适了,算上还没找到的四名失踪者,整整二十五名受害人,这个规模即使放在近代犯罪史里,那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 “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等着受害者的dna鉴定结果,然后顺着这条线再去找寻新的线索吗?”彭一山忽然开口问。 言宇挑了挑眉,神情未见半点愁苦,他不知为何笑了笑:“其实我们还有一条小路没有走过。” 蒋冰和彭一山闻言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叶竹在一边灵光一闪:“盗窃案?” “对,就是快半年前发生在长湖花园的那起盗窃案,究竟为何吴华清的dna会出现在盗窃案现场,现下还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男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微微皱眉:“从嫌疑人身上获取相关证据是最为便捷的方法,就算他拒不合作,这点也并不会改变。” “彭哥,你先好好休息,晚上等我回来再说。” 彭一山打了个哈欠,冲着他们三人挥了挥手,紧接着自己转身找了个空地,扯过一个陈尸袋盖上外套就躺了上去,不出三秒,呼噜声震天响。 见状,三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叶竹还顺手把门给带了上。等到他们返回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地点的时候,一进屋莫名觉得会议室里的光线和平时的有些不一样,再抬头只见那些从吴华清家中收缴回来的素描画全部被贴在了玻璃上,而罗奇正冲着窗户的方向仰躺在椅背上,脸上还盖着一张a4纸。 “喂,小孩儿。”蒋冰上前将他脸上那张纸拿了下来,低头看了两眼,也是一幅画,且在轮廓上看着要比窗户上面贴着的那些专业的多。 罗奇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动了动,不情不愿的睁开了眼,一副没睡醒的呆愣模样,有气无力的打着招呼:“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彭哥那边是慢活,一时半会的也出不了结果。”言宇走到了他的身边,双手环胸盯着那些在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十分模糊的画作:“有什么发现?” “我把全部二十一幅画都扫描进了电脑里,经过各种参数分析和线条调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罗奇伸手从蒋冰手里夺回了那张纸,递给了他:“那些纸张上面画的的确是同一个地方,只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奇奇怪怪的。” 言宇接过来后垂眸看了两眼,经过处理的场景其实和那些画上面的看起来差不多。最下面是一汪水,看起来不确定是湖还是河流,两边的岸上长着几棵树,枝繁叶茂的。树林伸出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尖尖的房顶,像是有人在居住。 叶竹和蒋冰分别站在他的两边,一起歪着头观察着这幅画。 半晌,蒋冰‘咦’了一声:“如果说这幅画真的是那些受害人在死前所画的,那画中的这处地点,应该对凶手有比较特殊的含义?会不会这里就是凶手囚禁或是杀害死者的地方?封河市有没有哪一处的风景接近于这幅画的?” 他在问出后半句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看向了另一边的叶竹。 叶竹狠狠地皱了皱眉,思索再三,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封河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真有这种地方,估计也是在某个景区或者接待游客的农场之类的地方?看着地势这么平缓,不像是在山里……况且……” 言宇和蒋冰静静的等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她的下文,蒋冰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的追问:“况且什么?” “况且如果是夏天还好,树木枝繁叶茂,水位线也高,可是你们仔细看看那些画。”她伸出手,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三个老爷们儿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封河市四季分明,树叶到了秋冬就会落得满地都是,树干全都是光秃秃的。这些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都是不同的,春夏秋冬四个季节都占了,我实在想不到本市有什么地方的景色能够维持的和画中一样,四季不变。” 叶竹这话一出口,其余人都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寂静。 “室内?室内造景?”许久之后,蒋冰试探性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想法,言宇显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解释了。最后男人把那张纸塞回了罗奇的怀里:“一会儿我们要出外勤,你查一下封河市内有没有符合这幅画的地点,范围也可以扩大到室内造景、用作宣传的海报之类的。” 海报,罗奇眼睛一亮,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思路。海报的确可以保持四季常青,不是吗? 他响亮的应了一声,脚下用力一蹬,滑着转椅就滴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带上耳机,很快便沉浸在了工作里。 言宇的视线在窗户上贴着的那些画上稍作停留后,冲着叶竹二人摆了摆手,便率先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三人照常开着那辆黑色的suv驶离了市局大院,期间穿过市区的繁华拥堵路段和一些居民区,最终到达了长湖花园。实际上刚刚转弯进入这条街道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周边环境的不同,这边绿化更好一些,几乎没有高楼,顺着园区的围墙看进去,里面也是郁郁葱葱的。透过那些绿化,隐约可见好多栋造型别致的别墅,错落有致,令人心旷神怡。 在门卫处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多费口舌就被保安放了进来,盖因在这里工作的没有不知道半年前7号别墅发生的那起几百万金额的盗窃案,警察过来反复的取证,也是在情理之中。 “这个证件啊,您收好,进去顺着主路一直开,道路尽头那个就是7号别墅。”保安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相当的面善,还十分贴心的帮着指了路。随后,又像是感慨一般的说道:“警官,你们这回过来是不是盗窃案有什么进展了?这可太好了,你们是不知道,这半年来7号别墅的女业主几乎天天都去物业闹,说我们物业必须承担全责!真是弄的我们这些打工人,心力交瘁。” 对此,开车的叶竹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甜甜的笑了笑便启动了车子开进了园区里。期间,她在后视镜里观察了一番车中两个男人的神色,果真他们在听到7号别墅的时候,眉毛都动了动。 自从吴华清被抓捕归案后,所有人都对于‘7’这个数字特别的敏感。若是从他的角度去出发,盗窃的话,选择7号别墅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到两分钟,车子缓慢的停在了一户别墅前,三人陆续下车,车门关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砰、砰’的闷响。这无疑引起了别墅内住户的注意,很快就有人打开了前面的防盗门,探出头来隔着偌大的院子大声询问:“你们找谁?” 对方是一名年纪约莫在五十岁的妇女,手里还拎着个抹布,身上穿着朴素却干净,腰间还系着一个白色的围裙。 “您好,我们是封河市公安局的。”叶竹隔着纯铜的大门,扬了扬手中的执法证。 “公安局呀!”对方听到他们的身份之后并不惊讶,而是转身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过来给他们开了门:“请进吧,刚刚好家里有人在,免得你们白跑一趟了。”